过去几周，全英国的民众都在街灯和环岛上装饰起米字旗和圣乔治十字旗。这或许是展现民族自豪感最温和的方式之一——然而有些人却将其视为革命行为。BBC近期的一篇报道煞有介事地宣称"这两种旗帜都曾被极右翼政治运动用作标志"，仿佛一个国家拥有国旗本身就是极右翼行为。这种荒诞的自我厌恶正是这场运动如火燎原的原因之一。约瑟夫·莫尔顿是激发这场爱国热潮的原始团体成员。他在约克郡带头推进这项行动，也是英国旗帜力量组织的创始成员。据他估计，这是全国最大的旗帜协调机构。五年前我在亚美尼亚报道纳戈尔诺-卡拉巴赫战争时结识了约瑟夫。那时他是个十八岁、怀揣强烈抱负与理想的青年，深爱着自己的国家，却对英国现状深感失望——尤其是社区精神的缺失。"英国不能只是个经济区。我们现在既没有国家梦想，也没有文明愿景，"他当时如是说。在亚美尼亚，莫尔顿发现这个社会虽饱受战争创伤，按英国标准也算贫困，却因不可动摇的民族自豪感与集体尊严而紧密团结。"我目睹了一个充满活力的社区——即便身处百万人口的城市，人与人之间最多只隔着一层联系。人们体贴熟稔，共同的苦难与信仰将他们凝聚在一起，"他说。这让他想起那些耳闻却无缘亲历的英国往事。"撒切尔关闭煤矿前，我奶奶住在瑟恩斯克矿村。大家彼此相识，自治自律，早晨出现问题，晚上下矿时就能解决，"他回忆道，"可惜我未能诞生在那个英格兰。那个随着支撑它的工业体系一同被掏空的英格兰，取而代之的是廉价进口产品和劳动力。"用英格兰旗帜装点约克郡的想法源于莫尔顿与友人的一次谈话。"除了体育赛事或加冕礼这类活动，我们很少看到英国或英格兰旗帜飘扬。而在世界其他地方，全年随处可见国旗再平常不过，"本周电话连线时他告诉我。他们最初只是在当地街道的几根灯柱上悬挂旗帜，随后暂时淡忘了此事。但后来发现社区脸书群组的居民们强烈要求增加旗帜。于是他们订购了更多旗帜——米字旗与圣乔治十字旗各半——并开始行动。迄今莫尔顿团队已购置逾千面旗帜，并筹集数万英镑用于后续行动。类似的旗帜组织如今已遍布英伦三岛。这场始于民族自豪感的行动正与社区服务相结合。约克郡的挂旗者穿梭于灯柱之间时，会随身携带垃圾桶收集路旁垃圾。莫尔ton正在全国范围内协助推广这些举措。离开亚美尼亚后，莫尔顿度过了作为企业家的异域探险生涯。他结识了一位需要商务拓展与销售协助的安全承包商，于是先后赴乌克兰与利比亚为其工作。之后又在韩国自主经营类似业务。但他从未抛弃英国，而英国也总能通过其他漂泊在外的同胞与他重逢。在某个局势动荡国家的可疑酒吧里结识陌生人后，他们总能"像多年老友般畅谈"。"正是这种自由言论与友善特质，正在被政府阉割，被苛责压抑的文化强化。它阻碍人民形成政治意识。但在海外时，这种束缚就消失了，"他坦言。在日本的工作经历再次激发了莫尔顿。"我真切感受到自初次旅行以来未曾有过的文化冲击。人们公共场合的静默礼仪、一尘不染的街道，以及维护社区清洁安全与和谐的'町内会'志愿者都令我着迷。"町内会是日本处理社区事务的居民自治组织，涵盖防灾准备、节庆活动、垃圾处理与互助事务等。莫尔顿希望通过旗帜力量培育的正是这种社区精神。他强调这场运动自有其生命力，自己仅是约克郡团队的发言人。其他人则害怕与运动产生关联，以免遭遇报复。"若其他组织者像我这样直言不讳，'可能会有人致电其工作单位要求解雇他们，或进行针对性骚扰。虽然可恶，但对许多人而言这就是现实，尤其在表达爱国情怀时，'"他说道。并非所有人都欣赏这种对国家归属感的醒目提醒。莫尔顿表示团队悬挂的300面旗帜中，有25面被当地市政拆除，另有15面被不明身份者取下。约克市政仅拆除了通往埃伯节（该市最重要的年度盛事）道路沿线的旗帜。"他们或许可以声称自主悬挂旗帜存在安全隐患，但这很牵强，"他表示。除此之外，市政态度缓和，承诺不再拆除其他旗帜。但他要求市政归还收缴的旗帜，因为这些用捐款购买的旗帜属于捐助者。"归根结底，"他说，"旗帜属于人民，而非那个不断辜负我们的政府。"